【灿兴】天打雷劈
*私设成山，ooc怪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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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“得到同样快乐，彼此亦有沮丧。
童话书从成长中，难免要学会失望。”
01
访谈结束后，张艺兴收获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，他戴着口罩从气派的电视台一个不那么气派的偏门走出来，迎上四月里温热的晚风。
司机大叔在门口等他，保姆车慢悠悠开了一段，确定没人跟着。他打声招呼，嘱咐大叔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，没等人家反驳然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，说想自己走走。
这片他都蛮熟，早年做练习生时组团去吃宵夜，这是必经之路。曾经他们怀抱梦想一起出道，再后来因为很多不可控因素解散，没有谁对不起谁。
偶像好像天上的星星，这颗耀眼的明星他做了十三年，早几年吃尽苦头，但明枪暗箭难防他防住了，脏水铺天盖地泼过来时也沉默地接受了。时间总会证明一切。他其实算不上什么天之骄子，能出头不过因为别人给出三分时他能给五分，不要命似的。
没准水逆到一定地步上天都被感化，后来他凭本事争取机会，换了公司又遇上贵人相助，倒走得顺风顺水。
录制节目前吃的半个面包消化殆尽，此刻胃里空荡荡的，张艺兴溜达到当年经常去的面馆门口。
此时是凌晨一点三十二分，他站在蒙上雾气的玻璃前，上面模模糊糊地映出影子，还有几句告白，大概是情侣们的杰作。馄饨锅升腾出的温暖热气与灯火一同在夜色中摇曳，昏黄得令人惬意。他推门进去，意外遇到了老朋友。
小半年没见，边伯贤一眼就认出他来。假如有场地的话，他大概会像只兴奋的小动物一样上蹿下跳，但小面馆可怜的空间限制了他的肢体表达，他招呼张艺兴来自己这边坐，声音雀跃。
“好久不见啦哥。”
张艺兴摘下口罩坐过去：“最近还好吗？”
边伯贤面前摆着刚端上来的面，冒着热气，他笑眯眯的：“都挺好的，我还担心你工作太忙不注意身体呢。”
“没有那么忙。”张艺兴悠悠地说，一边帮他摆好筷子，动作行云流水。岁月对他宽容，即使留下刻痕也依旧保留美好形象，像一棵挺拔的雪松。“我这不还有时间自己来吃个宵夜？”
“也是。”边伯贤很开心的样子。两人聊了几十分钟，张艺兴眼皮逐渐耷拉下来，于是约了改天再聚。
走之前边伯贤拽着他合影，比了个御用剪刀手。手速极快地P好发到社交软件上，获得了几个秒赞。他晃晃手机，笑得像只小狐狸：“现在大家都知道哥放假了，这两天有人约了。”
走出店门已经凌晨三点多，街上亮灯的商店又少了几家。赶上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段，边伯贤下午就出来乱晃，穿着薄薄一件单衣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抱着双臂声音一抖三抖说好冷啊。
张艺兴从包里掏出经纪人塞的外套递给他，二十八的男人被三十一的男人照顾，一点不违和。
边伯贤低头去扣扣子，冷不丁问：“哥最近跟灿烈联系过吗，他回来办事情。”
张艺兴被问得一怔，他把手插进口袋，突然捕捉到四月风里的一丝寒意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：“没有。”
02
他们的十几岁在一家小公司度过，过着痛并快乐的日子，渴望从千百人里脱颖而出。
第一次见面时，张艺兴十七岁，朴灿烈和边伯贤十五岁。一个普通的休息日，上班族出门约会，家长带孩子出游，练习生在练习室练习。
现在想想真的挺惨，也不知道十几岁的自己怎么那么甘之如饴。
晚上十点朴灿烈才从练习室晃出来，捧着宝贝手机，边伯贤穿一件宽大的条纹衬衫摆着小脑袋跟在后面，眼睛也不离屏幕，估计在组队打游戏，边走还不忘挥舞过长的袖子，没一个看路的。
他们一起去自动贩卖机买水。朴灿烈最先发现张艺兴站在贩卖机前，赶快立住脚步，边伯贤游戏打得太用心，还疑惑队友怎么突然躺平任艹，刚要出声提醒，下一秒就一头扎进了队友后背。
两个看上去就不省油的弟弟看到这位练习生神话，迅速把手机背到身后，停下来恭敬地问好，坚持要请哥哥喝饮料。
左掏右掏，掏出两张纸币，还蛮正好，不多不少够买两瓶矿泉水。
别急，你要等，翻车的那天总会到来。网瘾少年面面相觑，像犯了重大错误，场面尴尬。
张艺兴笑了，心想真是俩活宝，在贩卖机上又按了两下，递给他们两瓶果汁。
后来公司通知他准备出道，名单里有两个熟悉的名字。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那样开心的时刻了，像是一颗美丽的肥皂泡钻出塑料圈，升上天空，在太阳下闪闪发光，努力终于得到了它应有的回报。
再后来肥皂泡因承受不住压力而破碎。他们以飞快的速度大红大紫，然后陷入瓶颈，最终还是分道扬镳。
曾经汹涌澎湃的决心，歇斯底里的自己，那些忐忑不安、彻夜难眠、在练习室彻夜跳舞的日子，怎么能轻易舍弃。
但面对镜头时，他依旧会为自己留一点体面，说我很好，不用担心。
所有真真假假的想法、念头，突如其来汹涌的情绪已经复杂到连本人都不想细究。所以就让它们过去吧。
你看，面对一点都不顺遂的过去，随着时间流逝，我也可以云淡风轻，不再耿耿于怀，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，然后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
好像我从没为此痛苦过。
03
边伯贤是个神奇的男人。
如粉丝所说，是个被爱豆生涯耽误的相声演员，用此刻张艺兴的视角来说，是个被演唱事业耽误的算命先生。
卦卦皆准的那种。
他看着手机上朴灿烈发来的消息，不禁想为这位算命先生送上掌声鼓励和一串双击666。
多年前向自己告白被拒的弟弟约他吃饭怎么回复？在线等，很急。
他不禁愁得在床上翻滚。
04
其实朴灿烈也纠结得在床上翻滚。
昨天飞机刚落地，无聊翻手机时看到边伯贤分享的照片。他没有立刻点赞，纠结了一路，凌晨一点躺在酒店床上假装无意中查看动态点了赞，又过了二十分钟，再状似随意地敲了敲张艺兴，问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。
他觉得自己戏有点多。
消息栏一片寂静，他把手机扔在枕头旁，蒙上被子睡觉，睡意朦胧时他想，明早说不定就有惊喜了。
05
哦，对了。大概有人会好奇表白被拒的桥段，那实在不是什么可圈可点的有意思情节，但姑且说一下好了。
毕竟少年人澄澈的喜欢不该被辜负。
他的告白简直无处不在。演唱会要一蹦一跳地打破走位去张艺兴身边，mv里有个动作是他从张艺兴那里偷一颗心，他不仅拿出来收进自己心口，还要自作主张加上个wink，喜欢二字从不离口。
朴灿烈其实是个不折不扣、娇生惯养的小少爷，家里有钱，坐吃山空也得花上几辈子，真是愁人。为了出道和家里斗争很久，团体解散后家里不希望他继续留在这行。
小少爷考虑了下，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原因有很多，感情受挫只占很小的一方面。他用四年试探了一条路，未来还有很多想试探的路，没必要拘泥，足够有钱的好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。
所以他和张艺兴不一样。同样不能释怀过去，同样在离别时拆骨连筋，朴灿烈可以痛过后坦荡地为它们画上句号，然后宣告世界：我对得起当初努力的自己。
张艺兴办不到，他跟公司续约，没拿到太好的资源，但好在年轻，可以耗下去。他真的非常轴，是小时候被妈妈叹着气骂不撞南墙不死心的那类人。
努努力，南墙也许也能撞穿呢。反正他是不死心。
幸好上天也没辜负他。
走的那天，张艺兴和边伯贤去机场送朴灿烈。
边伯贤策划了一场巨大玩笑，提前买好城西机场的票，跑到城东来再买一张，几小时后赶往城西的粉丝会发现被偶像欺骗，她们的哥哥不见踪影，只有工作人员递来的亲笔信。
始作俑者却理直气壮地辩解。
因为不想大家跟我告别，我会忍不住哭。最后还是在视频里掉了眼泪又擦掉，温柔地安抚道，以后的路，大家也要好好走下去。
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，三个人严装以待，坐在大厅感叹光阴如流水。朴灿烈嚷着要喝水，边伯贤跑去买，座位上只剩他和张艺兴。
其实我家准备移民了。朴灿烈低着头不看他，突然小声说。这次走了，应该不会再回来。
张艺兴沉默地坐在原位，他没有能留住朴灿烈的东西，只好说：以后哥有机会去看你。
开始播报登机提醒，朴灿烈看看表，边伯贤怎么去这么久，他大概等不到他回来。他站起身，嚅嗫了一会儿，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张艺兴，好像横竖不死心。
哥哥，他问。你有喜欢的人吗？
张艺兴摇头。
我喜欢哥。
张艺兴在内心叹了口气，说我知道。
于是对方又小心翼翼、满怀期待地问：那哥哥可不可以也喜欢我一下？
这近乎是哀求了。他的眼睛很亮，瞳仁漆黑，小鹿一样湿漉漉的，个子那么高，需要被仰望，偏偏是个小哭包，让人不忍狠心拒绝。
可他还是不爱他。看似温柔的人其实最凉薄，施舍一点点喜欢都不肯。张艺兴是个格外拎得清的人。爱就是爱，不爱就是不爱，泾渭分明，不打折扣。
多么有原则又绝情。
他踮起脚去揉弟弟毛茸茸的脑袋，温柔又决绝。
朴灿烈被揉得连委屈劲儿都没了，他喜欢张艺兴不是一天两天，四年了，如今答案水落石出，倒是能坦荡面对现实。他冲哥哥吐了吐舌头，还顶着最后一张专辑里的小卷毛，耷拉着脑袋像一只巨大可爱的泰迪熊。
那我也不喜欢你啦。
巨大的泰迪熊说道。
有点蠢，有点幼稚，有点刻意伪装的洒脱，还有那么一点落寞。
06
那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对张艺兴说喜欢。
可张艺兴还是觉得朴灿烈不是真的喜欢他，朴灿烈也不知道喜欢是什么，终归还是年轻。有的东西太频繁出现就让人习以为常，也没那么当真，更不会小心翼翼捧着，比如经常上热搜的某些名字。
年少气盛，他只是不甘心又太执着，认定了一件事情，没得到答案就恨不得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念叨。再大一点就好了。
07
张艺兴最后也没去见朴灿烈。都说了不爱人家，就不要给希望了吧。
根据可靠人士边伯贤的消息，朴灿烈26号回程。张艺兴接到消息后失眠到半夜，歌词写了一沓，都贡献给了废纸篓。他在床上滚了一圈，拎起手机打开聊天软件说好啊，哥最近在忙着写歌，27号之后有空，要不要见个面。
说谎。他边唾弃自己边打开飞行模式刷剧。
第二天早上朦朦胧胧睁开眼睛，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消息，朴灿烈清早发了个哭唧唧的表情说好遗憾我26号就走了。
避免一次尴尬的会面，张艺兴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。他清醒了一下，安慰道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，那边回我要吃最贵的可以吗哥。
当然可以，要星星要月亮都可以，哥哥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。
玩笑开得很熟稔，甚至比当年还得心应手，看不出岁月在他们之间刻下的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，但彼此心知肚明，下次见面明明是不可期的事情了。
他还在追忆过去，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。
哥这几年好吗？
他能有什么不好，吃喝不愁，挣的钱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，除了有时候孤单一点，辛苦一点，但人不能什么都想要，有失有得才是生活该有的面貌。
他回复，挺好的，你也要多注意身体。
又逃避似的赶快补了一句，哥要去工作了，有机会再聊。
于是弟弟通情达理叫他快去忙，要注意休息。
话虽这么说，张艺兴其实无事可做。他躺在床上看剧本，传统备胎的角色，男生在学生时代经常跑去女生宿舍楼下、教室门口一遍又一遍表白，不会累似的。
很多年后他们重逢在街头，在咖啡店重温少年时代的荒唐往事。少女已经成为稳重成熟的女性，笑了笑对他说：其实那时候你每天都说爱我，可越是这样我越没有安全感，总觉得你在骗人。
男人问她：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？
她握着杯子想了很久，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了。
或许，或许还是运气不够，有缘无分吧。
窗外下着一场连绵不绝的雨，张艺兴疲惫地合上剧本。
他在夜里做梦，高高的清瘦的少年出现在他梦里，是十八岁朴灿烈的模样。少年腼腆地笑着，冲他挥手，说哥哥我今年不小啦，二十八岁，已经不能等你了，所以我要去喜欢别人了，哥哥自己也要幸福。
他明明应该踏实下一颗心，明明该觉得轻松的，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拽住了少年的衣角。话语卡在喉咙，下一秒他惊醒，冷汗打湿睡衣，手里紧紧攥着被角。一道惊雷闪过，惨白的光照亮他被泪水浸透的脸。
张艺兴想，人真的是很奇怪很贪心的动物。明明不爱别人，却想要被爱。
他都要看不明白自己了。
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，于是他抽空回了趟家。
外甥女上高中，和班里的男孩子暧昧着，把明星舅舅当自己人一样信任，讲那些怦然心动的瞬间。张艺兴瞬间觉得自己老了，怦然心动估计要追溯到八百年前，只好一本正经地教育她早恋的危害，小姑娘只当耳旁风，还凑过来一脸礼尚往来地问舅舅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。
张艺兴叹了口气，还是回答：“有的吧。”
“可有的感情很容易被误解成喜欢，你或许心跳加速，或许不希望这个人离开你，但那不一定就是喜欢。”他又说。“而且喜欢也不止一种，不是都要在一起。”
他摸摸她的头：“你懂吗？”
“不懂，成人世界好复杂。”小姑娘托着下巴状似烦恼。“你说他会不会骗我啊？”
张艺兴噗嗤一声笑了，换来女孩不解的眼神：“你笑什么啊？”
“我新接的剧本里说，说谎该遭天打雷劈。”
他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，尝了一口，不如咖啡机磨出来的好喝，但他太懒，还是选择难喝。
小姑娘的八卦心一下被调动，凑过来问：“那舅舅要挨多少次雷劈？”
“嗯...不多。”
张艺兴想，我比他们要好太多了，也只说过那么一两次谎话，都是对同一个人。
“那你怕不怕？”
他握着杯子，毫无预兆地回忆起十几岁时的日子，练习结束后一起穿越严寒，站在店门口先掏空口袋，凑几张可怜兮兮的纸币再进店要一份炒年糕，或许还厚着脸皮去拿了两碟免费的花生米，笑呵呵看弟弟们打闹，伴着新年的钟声在心里默默祈祷。
那时生活还像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，但没有人退缩，他们盲目自信能侥幸生存，事实上也做到了，所以如今能了无遗憾。
年轻多好，可惜谁也不能永远年轻，时间到了，人总是要走的。
他想了想，低下头看不清表情，声音温柔地回答道：“不怕，大概是觉得，他还是舍不得我受罪吧。”
08
细数起来，他们每个人都说过太多话了，动人的，直白的，隐晦的，辞藻华丽的，十分之三是骗人的，十分之三是发自内心，还有那么十分之四连自己都不辨真假。
假如说谎要遭天打雷劈，他们中任何一个都难逃法网。
所以连因果报应都是骗人的，还有什么值得害怕？
09
往事不可追，但深更半夜，张艺兴在失眠时还是回忆起了久远的一件小事。
那时组合刚成立，人气暴涨，公司组织见面会。他们红极一时，在短暂的几年里被那么多人爱，一呼百应不要太轻而易举，却偏偏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。
见面会上也记不清是谁问了什么问题，引起阵阵欢呼尖叫。时过境迁，新鲜面孔换了几个来回，已经没人记得他们说过什么，更没人关心他们最光鲜的日子里爱过谁。当初粉丝用来交流的论坛在商业战争的狂风暴雨中飘摇，最终没能活下来，音频也随之丢失，连追忆的余地都没有。
丢失的音频里保存着他为数不多对朴灿烈说过的一句喜欢，真心假意、说给谁听、动机为何都难以追究。
大概是谁友好的一句玩笑话，嫌弃朴灿烈说我可不喜欢灿烈呢。少年装作生气，桃花眼一眨一眨，委屈巴巴地质问。
为什么不喜欢我啊，难道我变丑了吗？
边伯贤看热闹不嫌事大，在一旁不遗余力地cue安安静静的张艺兴，叫他快来安慰一下。
他真的有事没事就要cue张艺兴。
没事的，哥喜欢你，只要我们灿烈不做违法的事情。
张艺兴接着话说道，闪光灯会骗人，好像舞台上的他眼底真的有深不见底的情绪。可怎么会有，他心知肚明不存在的东西，却被人反复追寻，视作珍宝。
在疯狂的尖叫声中，他微笑看向朴灿烈，对方回应了他，引起更热烈的一阵尖叫，让他恍惚间怀疑这是一场追逐赛，比谁的话语更锋利，甜蜜凶器用爱与笑容制成，越逼真越伤人，甚至不顾自己死活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将对手逼入绝境。
谎言如同肥皂泡，即使倍加呵护也总有破碎的一天，所以不如一开始就戳穿所有伪装、遮掩、骗局与欲盖弥彰。
道理他明白，只是难免在看到阳光下五颜六色飞舞的肥皂泡时感到目眩神迷，或许悸动只是那一瞬间，遗憾的是连他自己都捕捉不到了。犹如电光闪现的一刹那，在意识到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但他还是能记得，朴灿烈告白的声音很轻，却有种很坚定的魔力。他们离得有些远，隔着半个舞台对望，少年的目光柔软干净，不躲不闪。那声音翻山越岭，长途跋涉，刚好落到他耳中。
10
真话和谎话哪一个比较伤人？
说着爱他其实却不爱和真的爱他却不能在一起，哪一个更令人痛苦？
其实两个都很伤人，有的话说出来就注定伤人，是真是假都没有什么分别。
要是再成熟一点就好了，一点点就足够，成熟到能分清哥哥对弟弟的喜欢和对恋人的喜欢，起码还有余地可退。可惜十五岁的少年太容易心动，十七岁的眼睛藏不住喜欢，免不了遗憾收场，都是爱人的经验教训。
后来他独自去过很多地方，见过很多人，想象不出的那么多。人口以指数形式增长爆炸，第一次站在高处看到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时他想，总有一天我们会因此死掉吧。
生存空间被压缩，像在罐头里生活的鱼群，因为缺氧而目眩神迷，拥挤到只能彼此拥抱的地步，或许那样也好，至少不那么孤单。
他伸出手，想捉一把五百米高空的风，但它们从指缝间溜走了。他在那里站了几分钟，然后拉开衣服从胸口处掏出一把空气伸到空中，又轻轻松开。
于是空气也随风溜走了，他合上手指，并没有捉住任何东西。
就在那一刻，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喜欢张艺兴了，不该再执着于没有回应的事情。
虽然茫茫人海中只有一个张艺兴，他曾用力喜欢过的独一无二的张艺兴，这个张艺兴碰巧不喜欢他。现实真残酷，如今想起来依旧令人难过得冒泡儿。
但好在余生漫漫，在地球毁灭之前，总结一下丢分理由，改掉缺点还能轻装上阵。
去爱人，也被爱。
11
其实还有一个秘密。
什么话能引起尖叫，什么话能让人脸红心跳，一个眼神就能像含了蜜糖，他虽然年轻，却深谙此道。而舞台上说的话不能当真，是种无言的默契。
但那天在千百人的见证下，他说了真话，虽然别人在希望它是真话的同时都笃定那不过是哄人开心的假话。粉丝的心理可真矛盾。
但他不怪他们，毕竟人总是习惯性相信自己以为的事情真相。
12
我也会一直喜欢哥，一直一直，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喜欢的那一天。
FIN.
就，写文庆祝一下愚人节啦
写完急着发了，可能晚上睡前再改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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